周珈羽
【開戲】
「你們好,或許有人已經耳聞過我,我是你們的指揮官,卓捷禹。」站在二樓風度翩翩的男子低頭俯視一樓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士兵,續著開口,「這是你們的最後一次試驗,亦是決定你們要去哪——」
『碰』
一道東西破碎的東西從上頭傳來,一片片透明的碎片灑在男子的肩頭,蹙起眉,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嫌惡,不僅僅是因為骯髒玻璃引致的潔癖。
「啊呀,抱歉。」青年輕巧的落地,站定在指揮官身側,見人沒理他,伸手用力扳過卓捷禹,整理了後者的衣領順便拍掉落在肩上的碎屑,青年笑嘻嘻的說道,「我忘了你不喜歡被別人打斷說話。」
站在指揮官後方的訓練官開始窸窣耳語,不外乎是因為不請自來的青年身份,卓捷禹抬起一隻手,眾人瞬時閉上嘴,只見他靠近青年的耳邊,悄聲說話。
「我怎麼來了?」青年笑出了聲,一雙眼眸直盯著對方的,「我記得你記性沒這麼差啊,我們上禮拜不是才見過?」
嘖了一聲,卓捷禹心知肚明沒達成目的青年是不會走的,但才剛失去一大人力,不好再一次發動戰爭,畢竟青年看似無害的外表底下有著以一抵五的能力,其皆因於學生時期受過的訓練以及他個人的「興趣」。
青年戲謔的笑還掛著,男人的一聲咋舌彷彿應允,他趨前靠著欄杆宣誓著:「嘿各位,我也是你們的另一位指揮官,我的名字是,紀德,通常我喜歡被稱呼為、『首領』。你們通過最後測試後,如果喜歡我這位長官的話,歡迎跟我走哦。」
伴隨著一個邪媚的眨眼,青年的語音落下。此舉被一旁的卓捷禹盡收眼底,幾乎沒有思考的,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往後拉,惡狠狠的警告,「你不要太超過!」
然而,眼底翻湧的情緒,只有被拉住的青年發現,或許連卓捷禹本人都沒意識到的異樣,這次青年是真的笑開了,輕巧的撥開男人的手,而後拍拍手引起眾人注意,笑瞇起的雙眼透著高深莫測,將底下的人們掃視一遍,他輕輕啟了薄唇。
「那麼,開始測驗吧,各位小羊。」
(接下來請隨意接戲)
Loki
「反正我是決定跟卓指揮官了。」
聲音主人的音量像是故意引起注意的,氣宇軒昂,語氣中夾雜了充滿自我主义的傲氣,在上方的指揮官露出嫌惡的表情時他也蹙了眉頭,只不過一會兒他就露出恶趣味的笑容了,像是在觀賞一場馬戲團表演。
在每個人的人生過程,都可能認識一位朋友,他不喜歡太過濃厚的,上對下的關係,也因此他們時常可能和那些你永遠不想惹的人做出某種,呃,反抗的舉動,當然有時候只是基於他的年少輕狂的不順眼,這還需要再分的仔細點。
每個人不見得都有被討厭的勇氣,哈利赫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儘管情況不大一樣,但目前這樣簡直像極了當時中學時期只有自己隻身一人在面對整個年級還堅持己見,好吧,他可能永遠忘不了那個厭倦了學校生活還得被迫來上課,那個有虹膜異色症的同學是怎麼形容自己多麼自私。
「會自稱首領的傢伙……大概有點自戀,而且很油腔滑調吧?」
他保證他有控制音調了,只是不能排除是否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但哈利赫本不在乎,或是應該問,誰在乎?
搞大排場來奪人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傢伙。
當時他只那麼想,然後就脫口而出了,仔細讀懂這句話的意思,像是逕自的決定了自己測驗的結果,很顯然他不是第一次這樣。
然後沒有然後了,他只希望在選擇指揮官的時候可以順利,他的腦袋目前裝不下太多的東西了。
"Sometimes I really want my mouth to converge, right?"
False
看著首領打破天窗後直接跳下宣戰,李時銘嘆了口氣,安靜地爬到了另一個窗戶的所在之處,準備像以往一樣盡可能不顯眼地完成『參與』這項職責。
雖然說自己也不是不能打架,但可以的話他還是更喜歡能獨自完成且比較靜態的任務。
撬開天窗,拉起面罩,沿著自己架設好的繩子緩緩遊下。一樓的地面是一整排的特警新生,接下來要搶人的話應該還是先觀察一下比較好——至少也得確認有沒有以前接觸過的目標。
趴到了欄杆之上,逐顆頭看過去。現在其他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首領和指揮官,還有剛才發言的人身上,應該是不會有人在意安靜地降落下來的自己。
事實上他的觀察也一如所料地沒有與任何人視線交接,直至因為一個意外的遭遇而過多地停留到某個人身上為止。
他可從來沒有想像過會在這種場合遇上最為難忘的舊識。
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突然湧上的記憶令李時銘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面罩以確認其存在,然後悄悄移入到更深的陰影之處。
Toivo
突然到訪的入侵者與自家指揮官的一來一往,亦或是高聲宣判了自己選擇的同梯,他靜靜在隊列中旁觀著,心底默默嘆息。
經過多道難關好不容易到達的最後一次試驗,他只想好好完成,除此之外別無他想,雖然現在這個情況試驗還能不能普通的進行下去也是個問題。
不過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不開口不做出任何可能造成混亂或引起注意的舉動這件事了。
將視線從顯眼的三人移開,身旁的其他候補生還沒有什麼大反應,他便轉而打量起跟著那個自稱『首領』的男人一同出現的其他人。
隨性地望過二樓人們卻不經意與趴在欄杆上的男子對上了眼,不自然的短暫停留後那人壓著臉上的面罩撇開了視線退入陰影中。
遮住了臉或許是不想被人記住長相吧?畢竟是黑手黨這樣的立場也沒什麼難以理解的,他沒有再多想,草草地將對面的人都略過一遍,最後又將注意放回指揮官身上等待下一步指令。
Xuan
由觸點轉瞬侵蝕成片的蜘蛛網紋,俄頃,碎裂為漫天塵埃。言肆緊隨於首領身後疾馳而至,赤褐瞳孔中倒映宛若錯入光明的漆黑暗影。
他親愛的首領今日依舊如此炫目。
言肆將身形隱匿於陰影之中,目光隱含探究的興致,他輕瞥過自然而然並肩的兩位領導者,意欲從首領一如既往戲謔的笑容中尋出絲毫迥異情愫,然而不幸的、也如昔的以失敗作結。
於是言肆乘著眾人視線聚焦於兩位領導者身上時,放輕了腳步、吐息,遊走於陰影之下,打量著這次的苗子,而他不經意聽到一人對首領的臆測。
自戀、油腔滑調?
還真是一針見血,看來是個直覺敏銳的人兒。言肆忍俊不禁,暗自對墨綠髮絲的年輕男人下了評價。
而當言肆移開視線後,另一抹純粹的綠不經意撞入眼底,那人慵懶的慣性笑容之下掩斂著說不清的深沉思緒,不知為何撩動了言肆的心弦,興許是因他同樣沉澱了流年的沉著,抑或只因對極了言肆胃口的外表。
Love at first sight?
No, it's predestined.
言肆如此想道,眼看測驗即將開始,他步離陰影處,忽視旁人或驚愕或敵視的目光,逕自走向金髮綠眸的男人,俯下身來輕語。
"I'll wait for you."
Loki
他真不想浪費時間看人作秀,向來總是這樣,可當面對著眼前的情況也能一笑置之,只是那類乖张的人勾起了哈利赫本的回憶,早已預料會發生卻而不可避免,因而無人防守的嶺只得任細密的灰佔據心頭。
是什麼時候已然讓這本該深埋的回憶成了心結,即便只是一閃而過,畫面恍若就在眼前重演,年輕男人回過神,四處打量尋找熟悉的韓國面孔。
「我真想念那煩人的傢伙。」
那張嘴吐出碎念,臉上那抹笑容不知何時恢復冷若冰霜的神情,他不是那種會透過引人注意的方式讓對方發現自己的人,只是到目前為止還蠻無聊的,你可以形容成看兩個男人在調情,你會發覺那是一件無聊的事情。
哈利赫本在這之前接觸過不少犯罪事件,神奇地是你總能从那些靠智商在犯罪的人身上學到一些東西,也許是對社會不公的反抗、也許是對世界絕望的舉動,亦或著是一行諷世金句,這時候他只能無能為力。
近乎每一句話他都深記腦海裡,無聊時拿出來複習複習還算能打發時間,且放眼望去能瞧見一些沒有嘴唇的同樣是候補生的人,什麼,這才不是什麼種族笑話。
然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花太多時間在玩笑和思考上面,決定透過行動證明自己,老實說只是要為自己爭取機會而已,這個部分無法用太過華麗的詞藻來形容。
所以為什麼沒人問測驗是什麼?
"Oh, okay, although I don't want to bother the emotion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you, can you start explaining this test?"
在他意識到自己說出這段令人發笑的話之前已經太晚了,其實可以再委婉一點的,看來沒這個必要。
Sophia
從一直以來對立的敵方首領破窗進來到陸陸續續潛入的黑影,伊絲坦妲妲無聲嘆了口氣。
她倚著牆,站在可以將所有人都納入視線範圍的角落,一個不漏地觀察著。
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新生」,只是一名特警該會的東西她還是得學,所以如此她才會在這。
輕輕一顰眉,她對眼下的騷亂似乎不太上心,倒也不至於毫不在意,這樣的淡然使本來就氣場搶眼的她更突顯出來……雖然她本人沒有自覺。
「Διοικητής(指揮官)」
她揚聲說道,走出角落的陰影,陰影從她的臉龐退下,僅餘讓人一目難忘的冶麗。
「恕我冒昧,關於測驗的部分我與哈利持有相同意見,無論今天是否就要分道揚鑣,我認為我們的確必須先了解測驗內容。」
她瞥一眼一旁的同梯,又環顧周遭的幢幢人影,輕斂眼簾,再抬眼迎上自家指揮官與敵方指揮官的目光。
「我想……我們測驗應該也與這位Αρχηγός(首領)與他的部下有相關吧。」
她挑挑眉,這個面部表情帶給她的是曾經特種部隊分隊長才有的領導者氣質,但現在她的確也不需要它了。
現在她的要做的,也只有聽從指揮,並且執行任務罷了。
Raven 晴
艾薇麗有些恍神,這些日子她的精神狀況其實沒有很好、尤其是阿姨失蹤以後更是有些心不在焉。表面上偽裝的還不錯,但其實她在日常生活中已經犯了諸多從來都不會有的小錯誤。
例如把鹽跟糖搞混、對著上司差點用跟朋友聊天的語氣罵髒話,或是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掃地了。
也許前面兩條還可以,但最後一條真的快要超越了這個潔癖女孩的底線。
於是她有整整一星期的閒暇時間都拿來打掃。
打斷了她對於「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租的公寓把陽台掃乾淨」跟「阿姨到底上哪去了」這兩件事的交叉思考的,是一句切入正題的話語。
她才突然驚醒似的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方,也暗自懊悔為什麼自己的表現這麼失常、幸好還沒上戰場不然自己豈不是已經被亂槍打死了?
“Yeah. I agree him. Excuse me, will this start? ”艾薇麗的面無表情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她的睡眠不足,但是此時看起來真的特別嚴肅:“Or I can go home and clean my damn balcony?”
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眼光,艾薇麗卻只是淡淡一笑。
她從來都不在意。
CloSer
上帝保佑——是哪個王八蛋告訴他今日不會下雨的?一定是那他媽的欺騙局……噢,是氣象局,哈,你怎麼能這麼評斷一個具有特殊知識能力的專業部門,還幫他取了一個更炫酷的名字?就像現在金秀研強烈認為自己走進了什麼007天降危機拍攝現場大樓一樣,只差那兩個男的後面沒來個大綠幕,以及他們面前站的人看起來像是敢死大隊而不是溫和親切的扛攝影機大叔。
面前的情況很明顯就是——嘿夥計,你好像遲到了的窘困情節,就算金秀妍平日對他人的情緒不怎麼在意也看得出來。他皺了皺生的好看卻不任何具親和力的眉宇,臉上大大寫滿我知道了你當我是白癡嗎這種情況連我躺在棺材裡的爺爺都知道你孫子在初登板時就來個閃亮大遲到。只差全身還沒淋得像落湯雞。唯一該慶幸的點。他等等該去超商買一瓶啤酒來慶祝。然後順便把空的鐵鋁罐砸在某個人頭上。
「嗯,對。借過,你媽或你老爹有告訴你別離陌生人太近吧,讓點路給我好嗎。」金秀研自顧自地碎念,縱然嘴上嘮嘮叨叨地卻也沒看誰一眼。他勉強地擠到那有著墨綠髮絲的男人身旁,然後用手肘說用力不用力說輕也不輕的力道撞了下對方。他原本還想補個韓式髒話,但想想那有損自身英明便作罷——誰說紳士是英國人特有的權力,現在流行的可是韓劇呢。
他沒興趣臆測未知,面對應該是上司的男人之舉,只是眨了眨眼裝作個乖孩子般聽話,就像中學生乖乖聽從他們導師的話那般。
Loki
好吧,他引起共鳴了,果然還是有那種以要事為重的人存在吧,事情的發展變得有趣了,那雙翡翠眸子游移著觀察周遭變化,像極了一個洞察力十足的獵人。
接著,他白了一眼,然後盡可能的裝作沒有感覺被撞了一下的模樣,很顯然效果並不顯著,心裡也許咒罵著那個原來是遲到的冒失鬼,拜托,他原本不想這麼說的。
「咳……除了這位剛到的仁兄之外,大家應該都英雄所見略同了吧?」
一派輕鬆的說道,手倒是順勢放到隔壁這位貌似在偽裝紳士的男子後頸,用他認為不足以讓人疼痛的力量,“使勁”一捏,輕咳一聲的意思也讓人大致上知道是什麼意思。
爾後,他慣性的用左手活動右手手腕,戲謔的刻意模仿紳士舉動,你仍然能從當中感受到氣度卻夾雜了玩味的感覺,只能說在這個年紀要裝的像個像樣的上流人士還真是困難。
"Then, it's vital to stay calm with stress, please calm down and let our commanders speak?"
希望那金秀研夠聰明看得出自己被諷刺了。
周珈羽
正睡得香,饒是玻璃碎掉連帶的大騷動,都沒吵醒的,卻被隔壁的嗓門活生生給嚇醒了。
由於正在聲音的旁邊,更加嚇得不輕,下一刻的反應是上火,沒考慮過是自己在不適當的時機睡著,起床氣實使他差點跟這位「發人聲醒」的同梯吵架,但想想還是打消念頭,扯著另一邊不知其名的同學換了位置繼續補眠。
不過既然都被吵醒了,長官哪能讓自己再一次那麼愉快的睡著,此時耳裡竄過指揮官的聲音:「……測驗跟以往一樣的是,一個月的自主生活,但這次出現了突發狀況,請保住自己的信仰以及性命。」
似是錯覺,指揮官好像在性命二字加重了語氣,可惜現在徐海驍在意的不是這個,這情況看來不好再睡覺了,真遺憾。
帶著百無聊賴的心態,厭世的眼神打量了周遭,壓根沒把要在這生活一個月的陌生放在心上,觀察僅僅是為了找到樂趣。
在注意到那群不請自來的黑衣人之前,右手邊的一道小門更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吧,坦白說只要看到門他都很好奇門後是什麼,如果說唯一入口是天窗的話,那麼,那扇門後,會是什麼呢?